“前輩！”

雖然江流的樣貌實在是太年輕，但燕赤霞叫起來倒很真誠，修煉中人，自然是達者為先。能禦劍成陣，數百聖劍縱橫天際，如此異象神通，足以讓他尊重了。

其實更重要的是，江流釋放出來的劍意，卻是煌煌聖道，便是劍身，也是上古先賢鑄造的聖道之劍，一面上是山川河流，一面上是鳥形文字。如此之劍，又如何是邪道中人，燕赤霞放一百個心確定他是正道劍仙。

縱身而來，入眼便是狼藉一片的戰鬥場面，鐘馗和槐木妖一戰，雖然被江流掩蓋，但遺留下來的戰鬥痕跡卻是盡數展現在燕赤霞和隨之而來的夏侯劍客眼中。

雷火焚燒的巨大槐樹依舊挺立在蘭若寺中，但粗大的樹身已經中空，被江流剜去了妖心，枝丫也是焚毀大半。

滿地的白骨，在火光之中越發的慘白。

“這老妖究竟吃了多少人啊！”燕赤霞在這蘭若寺住了一年有餘，與槐木姥姥也交手無數次，但也奈何不了他，如今看到滿地的白骨，暗狠自己實力不濟。

江流見燕赤霞已經到了，早已經將劍陣收了，五顆丹丸懸空漂浮，吞吐著劍芒，各自散發出各色光芒。

火劍純白，發出耀眼的白光，如同一輪小太陽，但就在那白光之中有許多火焰形的符文，顯得神秘異常。

金劍奪目，閃爍的光芒猶如一根根細針，直刺眼眸，連看一眼都讓眼睛刺痛！

木劍青翠，生機勃勃，似乎是一朵青蓮。

水劍凝成冰，其中也是細小的符文隱約流轉，卻是許許多多的似冰構成的經文。

土劍厚重如山，似一座劍山。

江流手掌一擡，五顆劍丸魚貫鉆入手袖之中，消失不見。

如此異象，著實讓來人敬畏不已。燕赤霞還好些，畢竟得到了劍仙的傳承，知道劍道的極致，足以飛天遁地，千裏之外殺人，團劍成丸吞入腹，張口一吐便是無量劍光。

但夏侯劍客的見識就差了一大截，表情驚訝之中帶著不可思議，猶如夢中。

“劍客燕赤霞拜見前輩，前輩斬殺槐木老妖，實在是郭北縣之福，是人族之福！”槐木姥姥的實力，燕赤霞可是一清二楚，相鬥無數次也對其無可奈何，沒想到今天慘死當場，身死道消。

再看江流，與如此恐怖的大妖一戰，身上竟然纖塵不染，衣袍在夜風之中獵獵作響，實在是神仙眾人啊！

第一眼很重要，在燕赤霞眼中，江流已經是降妖除魔的劍仙，以匡扶人道為己任，實在是我輩楷模！

劍仙，一口仙劍入青冥，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命由我不由天。上能匡扶正道，斬妖除魔，下能縱劍千裏，逍遙世間。

燕赤霞感覺現在就少一壺酒，當對月高歌。

“亂世除妖，是我輩煉氣士的本分，好在這木妖還未成氣候，要是那黑山老妖，就要頭疼了！”

“黑山老妖？”

燕赤霞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並沒有多少了解，現在再次聽劍仙前輩提及，心中盤算，定然是禍亂人間的老妖。

“我名江流，看閣下也是修煉中人，但似乎學藝不精啊！”江流很是耿直的說道，就如同長輩看到小輩學藝不精，當面指出。

“前輩教訓的是！”燕赤霞自然磊落，大胡子滿臉，也看不出是否臉紅。

“你是個純粹的劍客，但妖魔橫行，你這一把劍可應付不了！”江流偏過頭來，看了一眼旁邊的劍客，開口說道。這個人，自然就是在倩女幽魂之中，打了一場醬油就被蘭若寺的樹精姥姥殺了的夏侯劍客。

要說起來，這夏侯劍客的實力還是很強的，比之之前的左千戶絲毫不差，不過現在左千戶成了青帝的信徒，便是燕赤霞現在也不及他了。妄想戰勝燕赤霞成為天下第一劍客，可見燕赤霞便是聊齋世界的第一劍客。在原著裏比劍，夏侯其實也就比燕赤霞差了一籌而已，只是，可惜的是他終究只是劍客而已，卻沒有降妖伏魔的本事，又被女鬼迷惑，以至於輕而易舉的就被蘭若是的樹精殺了。

“手中有劍，妖魔也近不了我身！”夏侯劍客神色一緊，手掌放在劍鞘上，他練劍一輩子，一生的信仰便是手中的這口劍了。

江流搖搖頭，不置可否，拿出三壇酒，拍開泥封，一股酒香便四散而出。

“除一大妖，當浮一大白……”

一人扔了一壇，然後看著燕赤霞說道：“……大胡子，看你樣子，應該是半路出家吧！可願和我學劍，匡扶人道，平定天下，還人間一個朗朗乾坤！”

“前輩有所不知，我當日得到無名前輩的仙劍傳承，便拜其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師……”燕赤霞委婉拒絕了，這讓夏侯驚訝不已。

“學劍練劍，又不是要收你為徒。以你的天賦，若是止步於此，實在是太可惜了，你隨我降妖，我指點你。天下若是再出一個劍仙，也是黎民之福！”江流喝了一口酒，又看著夏侯說道：“你爭強好勝之心太重，戾氣太重，功名之心更甚，出劍快而不準，修煉仙劍之道難有所成。我給你指條明路，前去京城，必有所獲。”

夏侯的劍很快，但他的心不夠堅定。道心不足，天賦有限，江流自然不會在他身上下功夫。不過畢竟是一個配角，讓青帝收了他便是。

“前輩可憐夏侯一片練劍赤誠之心，指點一二！”

“好，你使一遍劍法！”江流說道。

“唰唰唰！”

劍光閃爍，出劍快如閃電。一套劍法使完，江流指出幾點，以他在劍道上的造詣，指點夏侯實在是信手捏來，也是絕妙之處。

“去京城，相信我！”

“多謝前輩指點！”夏侯感覺這隨意的幾處修改出劍角度、力度，實在是精妙，見江流對自己毫無興趣，便也只能悻悻離開。

燕赤霞已經將一壇酒喝完，有些微醉，見夏侯的酒還在，拍開泥封大飲一口，然後一拍劍匣，軒轅神劍迎著月光直刺蒼穹。

“前輩，請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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